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;如果我体内藏有粗暴因子的话,我保证会一拳打歪他那脸暧昧的笑,再看看喷鼻血的是谁!可惜,骨子里良好的修养使然,我身上找不到“粗暴”的影子;也因此,我才会任由叶忆琳在我身上摆布——
“有没有晕眩的感觉?”她蹲在我眼前,拿着看诊用的小手电筒检查我的眼瞳。
“没有。”即使有,我也会回答“没有”眼珠一上翻,我发现同学们半蹲着把我们两个围成一圈;当然,除了仲儒之外,没一个视线是在我身上的。
仲儒,好一个正派的有为青年,跟我一样。
“有没有恶心、想呕吐的感觉?”她煞有介事地拿着听诊器在我的胸肌上听诊着。大概没啥异状,她拿下听诊器,改帮我把脉、量脉搏。
“不会。”废言!不过是不小心被球打到而已,她还当真以为我脑震荡了。
夜色已如泼墨般泼洒着整片校园,球场的照明灯一盏接一盏放亮起来。早过了叶忆琳的下班时间,不过,她好像还不打算放过我这个强壮的“病号”似的——
“郝杰,沿着这条线走一直线我看看。”她指着篮球场的边线说着。“必要的话,得到医院检查。”
“啊?”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这个女人算了,懒得跟她一般见识,不理她便是!聪明的话,她该庆幸自己身为女人。我两手一撑,跳了起来。
“我担心”她不放弃。
“不用担心。”我一口截断她过分的担心。“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清楚,请不用担心好吗?”
“可是”
“别可是了,快回去吧,早过了你下班时间了。”我说着,便往搁着我毛巾的看台走去,不忘回头朝这票色迷心窍的球友喊道:“各位,明天下午四点篮球场再见!阿德、子飞,别迟到了”
“郝杰——”叶忆琳气急败坏地喊着。
我没再回头,充耳不闻。
走在通往后山校门的大道上,沁凉的微风轻轻拂掠而过,却没了往常舒坦的快意。我想,大概是今天运动量不够的关系吧,脑袋有点缺氧的窒闷感。
像我这样一个二十四岁的魁伟青年,精力是充沛得吓人的;影影就常说我像颗皮球一样,她看到我的时候,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球场上弹来跳去。
然而,仲儒并不认同我是因为运动量不足的关系——
“你在生气。”他说的是肯定句。
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。老天!有时候我真怀疑仲儒修的到底是“英国文学”还是“心理学”?他甚至比我还了解“郝杰”这个人,太可怕了!
他没说错,我是在生气——非但气自己今天反常得在球场上发呆,更气叶忆琳居然当着那么多同学面前让我难堪,而且还是仲儒在场时。
“没有。”明知道死要面子是很不应该的,我依然否认。不知基于什么心态,我总希望我在仲儒面前是令人赞赏的,而我显然一直是如此,直到——稍早被球砸昏时。
“她只是关心你而已,那是她的工作。”
仲儒居然为叶忆琳说话?!
“工作?我就怕她假公济私!”我将毛巾甩上肩头。
仲儒蹙起眉,不解地看着我。
我耸耸肩,抿抿嘴,无奈地说道:“她对我别有用心。”我看到仲儒的眉宇蹙得更深了,才解释:“她已经连续好几次邀我看电影了。”
“她想追你?”仲儒简洁地问。
我愣了一愣,这样直接、毫不含蓄的话出自斯文尔雅的仲儒嘴里,实在教我惊讶!很快的,我便领会了他的意思。
“你千万别告诉影影。这只是叶忆琳单方面的行为,我对她可是一点意思也没。”我知道仲儒一定是担心叶忆琳介入我和影影之间;其实,他是多虑了,我和影影的感情坚如磐石,即使是硫酸也侵蚀不了。
“你很怕影影知道其他女人对你有兴趣?”
这回换我蹙起眉心了。怎么仲儒今天讲话的语气饱含揶揄?这和他的气质太不搭调了。怕?他竟然以为我会“怕”影影知道我的私生活?
“只是不想让她为我的事烦心,她的课业和事业压力已经够重了。”我横了他一眼,顺便提醒他:“对了,今天的事,也别告诉她,一字都不许提。”
我知道仲儒不是个多嘴的人,不过交代一声我比较安心;别误会,这不是作贼心虚。
仲儒是t大文学院的才子。影影告诉我仲儒将代表毕业生在下个月的毕业典礼上致谢答辞;而她则担任司仪。
他们两人虽然是一个三年级、一个四年级,不过同是学校风云人物的关系,早在我引见之前,他们已经有过多次的照面,彼此也知道对方在校的威名;但,他们进而成为好朋友,则是由于我的缘故。
基于学长爱护学妹的缘故,仲儒难免要担心有第三者介入我和影影之间。为什么我就碰不到这么爱护我的学姊呢?我不禁要纳闷了。
“不想她烦心的话,就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。”他语带责难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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