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如被卷入量子旋涡,冯俊感觉自己化作无数闪烁的粒子,在霓虹与暗物质交织的隧道中穿梭。时间失去意义,有时像被压缩成纳米级的瞬间,有时又仿佛历经永恒。
耳畔回荡着远古文明的钟鸣与机械齿轮的咬合声,眼前交替闪现着宇宙大爆炸的强光与深海最暗处的幽蓝。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如坠深渊,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巨手揉捏,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坠落,直到——
金属灼烧的焦糊味猛地刺入鼻腔,冯俊的睫毛颤动着睁开眼。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:原本光洁的实验室穹顶被撕开直径数米的熔洞,扭曲的合金钢板如融化的蜡油般垂落,还在滋滋冒着黑烟。断裂的电线蛇行般垂落,爆出的电火花在水帘中劈啪作响——不知哪处水管爆裂,浑浊的水流混着营养液在地面蜿蜒成河,浸泡着翻倒的实验台和破碎的全息投影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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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俊挣扎着坐起身,绸缎般的长发滑落肩头,胸前的起伏伴随着陌生的柔软触感。低头时,沾着水渍的锁骨窝倒映着头顶扭曲的灯光,他这才惊觉自己还在雨莲漪的身体内,而且是赤身裸体的状态。
湿漉漉的肌肤泛起鸡皮疙瘩,他踩着满地狼藉站起,目光穿过蒸腾的水雾,果然看见另一具维生舱中,自己的躯体正毫无知觉地漂浮着,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不可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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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"沙哑的女声带着震颤,在空荡的实验室激起回音。话音未落,猩红的全息投影骤然在身后展开,凌玖的影像裹挟着数据流浮现,平日里戏谑的面容此刻布满警报红光。
"元帅?您终于醒了!"凌玖的全息投影突然从废墟中浮现,赤红长发比平时暗淡许多,投影边缘不断出现数据紊乱的锯齿,"您知道刚才那七分三十秒里,这具身体差点把基地拆了吗?"
"起初我以为是神经排异的正常反应,但紧接着——"凌玖她挥动手臂,墙面投影切换成监控录像:画面里,雨莲漪的身体突然弓成诡异的弧度,晶体骨骼迸发出刺目蓝光,掌心凝聚的能量球如同小型超新星爆发,瞬间洞穿三层合金天花板。飞溅的金属碎片中,隐约可见雨莲漪的瞳孔中发出了神秘的光芒。
冯俊摇晃着站起身,赤裸的双足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脆响。他走向房间角落的另一个维生舱前——看到自己的本体正安静地漂浮其中,后颈的连接线缆还在微微颤动。确定了没错,这一切都是真实的,现在是在真实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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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七分钟?"冯俊的声音带着雨莲漪特有的清冷音色,却透着难以置信的嘶哑。"不可能...我在那个空间里至少待了十几个小时,亲眼见到白莲女神与章鱼怪物的战斗,还有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回想起能量球溃散时那股熟悉的拉扯感,突然意识到什么,"难道说,我在那边的每一分每一秒,在现实世界不过是转瞬?"
凌玖的投影闪烁着靠近,赤红色发丝扫过他肩头:"更糟的是,您在异空间的战斗似乎引发了某种能量共振。"她调出一组波动曲线图,峰值处的曲线几乎突破屏幕边界,"雨莲漪的身体成了能量传导的媒介,把您在那边承受的冲击,全部转化成了对现实空间的破坏。"
凌玖顿了顿,虚拟指尖划过冯俊现在胸前若隐若现的晶体纹路,"现在的问题是——您的意识本该在能量暴走时就被排斥出躯体,究竟是什么让您和这具身体的连接如此牢固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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